两个人从地上站起来后，气氛一度有点小粉红。
沉默。苏文看见南菓添了一下嘴唇，然后就抿着嘴巴，假如是一般女孩子，他会以为这是接吻的前兆。但对南菓，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？
“来整理厨房吧，”他找了一句话来打破沉默。“就算不使用它，也应该整理一下了，上一次整理可能都是一年之前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南菓点点头，但没有行动。是苏文先走进厨房后，她才跟着进来，但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个活力了。
怎么回事？苏文又搞不懂了。其实明明很简单，就是南菓的心乱了，仅此而已。也许和被当作仓库的厨房比起来，南菓此刻的心情要更杂乱无章吧。
因为，对苏文来说，他面临的问题只是对一个女生有好感，然而这个女生有点不普通而已。他的取向并没有改变。
但对南菓来说，假如她真的喜欢上了苏文，那岂不是等于她连性取向都改变了吗？
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，难怪南菓一下子无法做出决断，何况女生本来就优柔寡断。
“灰尘真多……我还真是懒惰啊，哈哈哈……”
苏文自己吐槽自己，然而没用，南菓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“你等我一下，我去拿口罩。”
苏文去拿来口罩，另外还拿了一件外套让南菓披着，以免弄脏身上的裙子。
裙子……
明明是第一次穿，苏文觉得南菓却穿得很得体，没有说不小心走光的情况发生，双腿一直都是好好地并拢着。
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南菓轻舒了一口气。
“那么，开始整理好了，我来指挥，小文你来搬东西……”
“可以。”
这次，苏文就不和南菓抬杠了，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。当然，也没有捉弄，南菓是很认真地在指挥。两人搭配起来，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厨房清理一新。
杂物有一大堆，有用的暂且留下，没用的就全都搬出去丢掉。
到最后，南菓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，尤其是看见那床棉被的时候，她又惊讶又有趣，问苏文厨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。
“那个啥……我寻思万一有时候不得不在店里过夜呢……”
南菓轻轻一拍，棉被就迸发出一股灰尘冲击波。
“咦……小文要是盖了这个被子，以后就别碰我的手了，赶紧拿出去丢掉！”
“这个很贵欸……”
“丢！掉！”
“知道了啦……”
尽管很不情愿，苏文还是抱着被子出去扔了。如此这般，一个小时里他可没少忙活，到最后已是满头大汗。
“不行了，休息一下……”
他想喝水，南菓说她可以去倒。
“那就拜托你了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南菓回来了，单纯的苏文看见她手里端着两杯水，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“叮咚叮，夜晚小游戏时间～”
“又来！”
“两杯水，一杯正常，一杯我加了一点点作料，小文请选择吧～”
“什么佐料……”
“秘～密～”
“……”
苏文无语了。人家只是想安安静静喝杯水啊喂！不要玩这么大好不好！
“不会是……盐吧？”
“不知道呢～”
“难道是口水？”
“我有那么恶心嘛？”
“说不好……”
“少来～”
南菓的声音带着一丢丢撒娇。但光看她手里的两杯水，真看不出来哪一杯是正常的。苏文口渴得厉害，寻思干脆不要纠结了，随便选一杯好了。
但这个时候南菓却说：
“关于佐料，我给一点友情小提示好了：里面加的东西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哟～”
“呕……”
苏文假装被恶心到了。南菓用脚踹了他一下。
“想哪儿去了，思想真龌龊。”
“你不龌龊的话，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？”
“哼～”
南菓笑起来，苏文也终于崩不住，跟着一起笑了。那么到底应该选哪一杯呢？两杯水看起来都很清澈啊，真是难以决断。
“明明就是一样的吧？”苏文说。“南菓你肯定是在捉弄我，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加，对不对？”
“哎呀……”
“哈哈，果然被我猜中了！”
苏文信心勃勃，自认看穿了南菓的把戏，于是随便选了她右手的那杯，一仰头，咕咚咕咚喝进了肚子。
果然是正常的水，苏文得意起来：
“怎么样？我选对了吧？”
“是吗？可是小文你仔细看看杯底～”
“欸？杯底？”
苏文倒转杯子，底部贴着一张便签。
“是我赢了～”
“搞什么嘛？另一杯呢？”
“这杯没有哦～”
南菓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，然后让苏文看杯底。
“搞什么嘛，这不是太没意思了吗？你赢了就赢了吧～”
“哎呀，真的是那样吗？我不是说过在杯子里面也加了什么东西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
“那是我身体上的一部分哟，而且友情提示：是我现在女孩子的身体的一部分～”
苏文的胃部一阵抽搐。
“所以那是……”
“秘～密～”
“告诉我嘛！让我心里有个底……”
“不要～小文你自己猜测好了～”
“头发？”
“不是～”
“指甲？”
“明显里面没有那种东西吧？”
“那难道是……难道是……”
“不是那么恶心的东西哟～”
苏文没招了。他简直要抓狂：到底南菓在水里加了什么东西呀！他把杯子左看右看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。真要说味道，什么味道也没有，就是清水，也没有异物，所以到底是什么啊！
“求求你了，告诉我吧……”
“嗯……不要～”
南菓笑眯眯地从苏文手里接过杯子，去外面吧台的水槽冲洗干净，然后催促苏文快点出来，时间已经不早了，应该关店回家了。
“告诉我嘛！不然我今天晚上会睡不着的！”开车的时候，苏文还在纠结。
但南菓口风是真严，真的一点都不透露。其实，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，就真的只是水而已。南菓只是在杯子边缘轻轻抿了一口，印上了自己嘴唇的印记。
她没有涂口红，那印记自然不明显。现在杯子已经洗了，证据也被消除了，苏文恐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杯子里面有什么了吧？
这样，他才会记住这件事一辈子，南菓这样想着，不禁微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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